我心疼雨后绿肥红瘦的海棠,遥羡长安天香国色的牡丹,久赏池中淤泥不染的芙蕖,尤爱这四月天内的一树槐。
说来惭愧,对槐花的第一个印象其实是美食。初见槐花,是拌饭里的素白,是包子里的幽香。我极爱这香,虽不似桂花烈,也不如栀子香,却若有若无的牵引着我的心。
再见槐,是又一年初夏的事儿了,母亲带着我去勾槐,我却被这一树繁花迷了眼。花尚未完全开放,泛青的雅白下,是褐色的花绿褐色的嫰枝,槐香不似金桂浓,只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素雅的清香,若有若无的存在着。
一穗儿槐上有着几朵,另一穗儿上多一些,那一穗又少一些,这一穗穗簇在一起,并没有藤萝那般长,但树枝高且乱,错综杂糅在一块儿,倒显得比藤萝还多。每一穗花都是上面的盛开,下面的待放,于是青色沉淀下来,衬得这白更素了。
密密匝匝的槐树枝丫,向天空延伸着。可怜的阳光稀稀落落的从缝隙中映照在地上,但寥寥无几的亮光却格外的灿烂,格外的暖和,给这里添了不少生机
母亲拿了一根长长的杆子,杆子头上有个钩子,钩子勾到树枝,转一下杆子,使劲一挣,不是花落就是枝落。
我不可避免的注意到地上的惨剧。有的槐花开的正好呢,结果还是沾了灰,有的还含着鼓鼓的舱,还未盛放便掉落。花好似皱了眉头,远不如枝丫上的娇嫩,我轻声叹息,无可奈何花落去,可就算零落成泥碾作尘,这清香却如故。
一年又一年,外婆家的老槐又开花了,开得很盛,也很密。浅白的花丛遮住粗糙的树皮,不论刮风下雨,不论天晴云暗,不论最后是入肚成为一顿美餐,还是随风飘零作尘,它都是如此,开花,开的盛,又密。
槐树很普通,却也在顽强的活着,繁衍着,生长着,茂盛着……
又是一年好时节,槐花盛开。初夏的风,淡淡的香,欢笑的人,静谧的夜,霞烫红了天边,我捧起一手素雅,听到树梢的斓语,瞧着希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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