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我在海滩上独步缓行。看到孩子们正走向沙滩,远处的鲸鱼正升起高高的喷泉。浪花被锁在尘封已久的抽屉里,童年的沙滩、海风夹杂着淡淡的咸味,涌上心头。
儿时盛夏的夜,白日里的酷热难耐早已消散,我喜欢在此时的海边玩耍。
路上偶然经过医院门口,仍在卖一些哄小孩的玩意儿,我拉住母亲的手,停滞不前。
犹记那时我用手指着一个气球,说:
“妈妈,我想要这个!”母亲迟疑着蹲下身来,向我和蔼的笑一笑。
“那你保证能不让它飞走吗?”
“嗯,”我坚定的点了点头,也笑了起来。
母亲轻轻将钱递给了卖气球的人,细心把双气球的绳系在我的手腕上,B/我抬头仰望着在空中失去自由的气球,不停抖动的手,舒心的笑了起来,于是我从卖气球的人那里走的童年。
乳白的月光洒在沙滩上,沙滩如无边无际的谷仓。我为母亲手挽着手,赤足走在沙滩上。我用小小的脚丫扬起点点细纱,静听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偶有路灯从眼前飘过,却无人在意。灯影投射在微微昏暗的沙滩上,海水如逐渐长眠的兽,哀鸣着离我们远去,“妈妈,海水要跑了!”呵呵的笑着,随我将脚浸入只能没过脚踝的浅水,享受在白日里无法享受的清凉。我用脚扬起水花,向四处飞溅,咕噜咕噜地响着,我微蹲下身,以笑声回应浪花,打破夜的沉寂。
“八点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母亲侧头看我,像是在征求我的同意。
“不要!”我仰头望月,躲避着母亲的提醒。
“……好吧,那……再等十分钟?”母亲试探着。
“好吧,”我妥协了,因为我心里知道,母亲的让步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母亲的腰不好,于是她坐在长椅上,远望我的身影。我站在茫茫黑夜中,站在涨落的潮汐中,静静地观望茫茫夜色中的月亮,那样皎洁,那样神秘,月,遗失在夜空中,像是一枚卵石;星,散落在黑夜里,像是细小的金沙。
不知是触景生情,抑或是仿佛受人指引,我用力拽开栓住手腕的绳,迟疑了一下,放飞了失去自由的气球。仰望它远去的身影,正向月亮飞去。
或许气球将会在月亮上开始新的生活……
我孤身一人,站在月之下,听着远处忧郁的华尔兹舞曲,心想着何时才能挣脱牢笼的束缚呢?月,你可否听见我的呼唤,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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