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过于华丽的文笔去描绘那些我叹不出的美好,天空被落日烧得滚烫,风来得急,它落下了残阳。
我没试过那么爱一件事物,它皎洁如暇,纯粹自内而外地发散到极致。
我也没那么卑微过,曾经只以为自己虽是一介凡夫俗子,却谈不上所谓自我忏悔,可当我亲眼见到它在昏黑的夜里霞光四溢,熠熠生辉时,打破了我在某一刻,以为自己在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的假象,我忽地发觉,星河之广,我不够亮。
我从未曾知晓雪也是发光的,先前只是觉得它在这吹不出褶子的平静日子上,又落了一层霜,些许思考后,阵痛的俗世又告知我,风吹草动,也是闪着光的。
我说不出雪花的美,它落在指尖时的微凉,它沁入心脾后的纷扰,乱得不真实,双眸却因此染上了雪白的影子,骨子里也在一瞬间多了些温柔。
我盼着自己可以在黄昏后,独自一人在窗前赏一场飘飞的雪,肆虐的寒风刺破我的骨,一片雪花落在掌心,短暂至极,我也能彻底看清它的模样。
棱角分明,无坚不摧。
它纯白,挑不出一点瑕疵,每一寸都写满了宠溺,温软无害,可它又克制隐忍,不向世俗妥协。
它不得不喜欢月亮,喜欢风,因为阳光不待见它,它便也不再自寻短见。
它尝试去坚忍,一步步顽强,不曾去躲避阳光,可它也软弱,它本就不带半点锋利,落在疼惜它的人的手掌上,更是转瞬即逝,不留余念。
雪,只要空中凋零的美感,只裹挟着燃烧时的烂漫,它不在乎陨落,它不枉世间走一遭,它不留遗憾,不漏下一星半点。
它来得慌慌张张,匆匆忙忙,走得也潇洒自如,像是紧紧揪着心,硬生生撕开一个血口,又用沁甜的蜜填补上。
可我依旧爱它。
爱它分明的棱角,爱它不带羁绊的离开,爱它的纯真,爱它的轻快,有始,也有终。
我的人生没有过什么大起大落,可也容纳了所有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它承载了万家灯火,折射出来无限的绚烂。
我喜欢春天窗外的枝桠疯长,但我更爱冬日里停止流淌的时光。
雪带走了人世醉酒的潦草诗,它在骄阳下融化,似是没来过一般,干净利落。
我欣赏着枝头那曾被雪覆盖过的叶茂枝繁,涌入脑海的,还是掩藏在枯枝败叶下的一缕暖风。
雪飘的时候,风意外地变得很长很长,它吹过亘年的梦想,远方,依然显得有些苍凉,不爱高调地绽放。
又是一年冬,雪来得异常迟,它依旧是亘古不变的模样,凉,且白,美得一败涂地。
我写不出来,也舍不得放下笔。
我还是心存侥幸地描摹,拙劣的文字反倒侮辱了那种惨淡的凄美。
雪一尘不染,它只做自己的光。
夏天的蝉鸣有些聒噪。
春天的复苏也有些乏味。
秋天的枯黄又有些颓废。
于是我便在凛冬,谱写自己的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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