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站在窗前,月光如水,散在我的指尖上,月光如水,坠入我的眼眸中,月光如水,落在我的心尖上。望着那皎洁如玉的月亮,又看到远处正在柿树下摇蒲扇的奶奶,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
黑的能透出墨的夜空,一轮满月泻出的银光盈满了整个天穹。小时候夏夜庭院的柿树上,蝉在“吱——吱——”地叫着,柿树下,奶奶坐在自己攀的马扎上摇着蒲扇,我就无赖地趴在奶奶温暖宽大的背上,数着奶奶头上乌发从中极少的白发,手中抓着几片柿叶,一边学着奶奶摇扇子,一边听奶奶慢慢地讲关于月亮的那些神话故事。蝉儿好似听得入了迷,停止了鸣叫。我听着那些故事,仰着头对着月亮发呆,然后转过头来问:“奶奶,月亮好像一个大白盘啊,那上面真的有玉兔在捣药吗?”奶奶用大手拍拍我的小手,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当然了,你要好好学习,长大以后自己去月亮上去看看。”
月光洒在乡间的小路上,路边的牵牛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花香弥漫着整条小路。再后来,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奶奶的背不那么直了,原来的乌发中又多了几缕白丝。奶奶弯着腰用那布满老茧但又温暖的大手牵着我的手慢慢走在这条小路上,奶奶掐了一朵花别在了我头上,替我把散下来的几缕头发顺到耳后,慈祥的看着我“我妮儿真好看!”闻着花香,奶奶教我背诗“妮儿啊,奶奶叫你背诗好不好?妮子这么聪明,肯定很快就学会了。”“好!”“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这首诗随着花香飘向远方……
我回过神来,走出屋,奶奶看我出来了,就问我“妮儿作业写完了吗?累了就休息休息。”我笑着走过去,牵起奶奶那依旧是布满褶皱老茧但温暖的手“写完了,咱娘俩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咱出去走走吧。”奶奶脸上的皱纹笑开了花:“好,好,好。”现在我的手已经赶上奶奶的手这么大了,我牵着奶奶的手慢慢走在小路上,变的是奶奶,奶奶的背更驼了;以前健壮的步伐变的蹒跚,以前需要我努力去追赶她的步伐,如今却需要她努力来跟上我的速度;她的黑丝已全变成了白发,不变的是时不时传来几声蝉叫,是那熟悉的花香;是那洒满月光小路;是奶奶那温暖的手;是奶奶那慢悠悠的话语;是奶奶对我的爱。“奶奶,你还记得你之前教我的那首诗吗?我现在还记得呢!”“哈哈,我记得小时候你可聪明了,我教给你的东西学几遍就会了。你小时候啊,可调皮了……”我静静的听着奶奶慢慢地给我讲我小时候的事,就像小时候我听奶奶讲那些故事一样;我放慢脚步,和奶奶慢慢的走在小路上,就像小时候奶奶放慢她的步伐领着我一样;我紧紧牵着奶奶的手,就像小时候奶奶牵着我的手一样;我将奶奶的几缕白发顺到耳后,就像小时候奶奶帮我顺头发一样。月光一泻千里,洒在我和奶奶身上,洒在我们正走着的小路上。
这世间最大的美好也不过是牵着奶奶的手,和奶奶一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听着奶奶讲故事。是奶奶对我的爱,恰似月光撒下的温柔,斑驳了一地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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