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随着几声硬币的落入，那满是压痕的铁盘里零零碎碎的钱，快满二十了。
“应该够了吧……”
“天儿黑了，先回家吧，报个平安，再去。”
老汉拍了拍满是补丁的大衣，走向一旁破旧的老巷，“老婆子！我出去一下，待会就回来” “嗯嗯，好，别再走丢了”望了望坐在尽头的那张小床上的妻子，默默拿起个破布袋，里面是零零散散的硬币纸钱，转身走向大街上。
十二月的风格外刺骨，雪花趁着夜色流入人间，停留在人来人往的柏油路上。大街上的行人踏着雨靴，匆匆地走，穿着大衣棉袄，头戴帽子，时不时哈出口热气。路灯明晃晃得，照射在老汉白花花的脑袋上，不禁让他再次裹紧了单薄的上衣。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就是就是，穿个破布，踏个拖鞋也敢出来”
……
富人的嘲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老汉低着头，弓着背，沿着雪，似乎是没听见。“骂就骂吧，真当自己多优越”若是平时，他肯定会这么想。可，这次没有，老汉直径走向远处那间朴素的花店……
招牌普普通通，就写着“花店”，玻璃门的里头一排排整齐的花束，一个木桌。暖色系的墙壁，配上灿烂的花，格外温馨。
“小姑娘，还差多少钱?”整理了衣衫，老汉推门而入，迫不及待地询问。
“诶，老爷爷，就等您嘞，差十五块”迎上来的是位年轻姑娘。
掏了掏布口袋，满是茧子的手心里是五枚硬币，“等等”说着从浸了些水的旧纸票里，抽出了十块。“给你，别嫌弃”
“怎么会呢，能挣钱我高兴还来不及”
接下钱币，小姑娘取出了一束玫瑰花，“呐，爷爷给您，这么漂亮，奶奶一定会喜欢的”
“那是，我就说小姑娘的手艺好嘛，我替奶奶谢谢你了，还有新年快乐”老汉捧着玫瑰，走向另一处地方……
“新年快乐”
……
收拾收拾，得回家吃饭了。小姑娘是出来打工的，今天是最后一天，平常都是四点下班的。
“阿林，那谁啊？天天到这里来，也不买花”隔壁收摊的超市老板诧异问道。
“那位老爷爷，一个月前定了玫瑰 ，一天给几多玫瑰的钱所以每天都来……”
捧着玫瑰花，老汉怕白雪淹没那惊艳的红色，把它紧紧拥入胸怀。一路上，微黄的灯光散在笑得灿烂的玫瑰花瓣上，给镀上了一道金边，在茫茫人海中如繁星般耀眼。
“老婆子，我回来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
老汉悄悄从身后拿出一束玫瑰“你看”
“怎么又买东西给我，不浪费钱啊”
“今个不除夕嘛，庆祝一下”
“臭老头子！快来把馄钝吃了，凉了都……”
“你先吃，我不饿”
“我吃过了……”
在昏暗的小巷，一束玫瑰，一张小床，一位奶奶，一位爷爷，一碗馄钝，一场小小浪漫。
……
金光未逝，渲染整间巷子；玫瑰永绽，长存除夕之忆；笑声未止，传遍大街小巷。平平凡凡，温温暖暖，浪浪漫漫。或许谁也不知道，那间花店招牌的背后叫做“鲜花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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