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门朝东,站在城门外赏落日,便能瞧见余晖共城楼亲吻,赤霞将砖瓦染红的景象,会让人一霎时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了。尤其是秋日碧空如洗时,天格外宽广,云格外邈远,心情也格外舒畅。
故而长安十八座城门,我最爱这一处一时一景。
这一年不太平,前有疫情经年笼罩,后有极端天气令人终日惶惶,打八月以来,我很少看见晴天了。
九月更是凄风冷雨惹人烦,我心知秋日来的仓促,一遍遍念“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层层穿上更厚的衣裳,一日日怀念记忆里天高气爽的秋。
早些年我还是孩子时,尤爱放学后去大街上踩黄叶。接纳了时节变换的树叶呈现出特有的金黄,踩在上面便能听到“咔嚓”的响声——我沉醉于这种声响,但这般愉悦也并非随处可见,须得眼疾手快。
首先,要能发现已经缩成一团,容易出声的树叶;其次,要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它身边,免得同行的伙伴抢先一脚,断送我的欢愉;最后,还不能找被清洁工扫到一堆的落叶,只因到了那时便没有精挑细选得来的成就感了。
正因种种限制,才使得这游戏经久不衰,每年都能让我获得乐趣。
故都的秋日里,不仅有金黄的树叶,还应当有散发着金黄色香气的糖炒栗子。街头巷尾的大铁锅翻滚着,像太平洋沿岸的沙滩,热情而抓人眼球。
上学时糖炒栗子算得上稀罕零食,或是哪天在学校表现的好,我“奖励”自己一包栗子,或是今天家里大人买了一袋栗子,都能让我开心一整天。
故都的秋,正在无数片金黄的树叶里,无数颗金黄的栗子里,无数回金黄的余晖下展现她的风姿。她用赤霞给城墙以陪伴,用红叶赠天地以良缘,将暖烘烘的零食留给我,伴我迎来一个又一个晴天。
夕阳西下,长乐门外的晚霞如常倾洒在天堑,古城的雨季终于结束,笼罩在云端里的疫情,也定能守得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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