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从小父母忙,我是奶奶带大的原因,我自小就对老人特别亲切。他们脸上永远都是慈祥的微笑,笑眯眯的看着你,让你不自觉的心情舒畅。
搬家之前,我家那条巷子尽头住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夫妻。他们跟喜欢把凳子挪到门口,坐在门边看着院子里的植物和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们。这一坐,就是一整天;一坐,就是好几年。
我当时正在上小学,每天上学和放学的时候,我都会路过那户人家。早晨,老奶奶总是笑眯眯的看着我,一边浇花一边对我说:“小姑娘,又去上学了啊?”我总是笑着说:“对啊!”傍晚,夫妻俩都坐在院子里,然后继续笑眯眯的问我今天过得如何。
我很喜欢这对虽头发花白却仍精神奕奕的老夫妻。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在他们家对面等人,一边等一边玩手机。天气还没有很冷,午后的暖阳撒在暖暖的,驱逐了严寒。老奶奶和往常一样坐在外面,看了我一会儿,随后转身进了屋子。我并没有在意,知道奶奶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小姑娘,这里有椅子,坐会吧!”我受宠若惊,快步走到奶奶旁边,然后坐下,还向她道谢。奶奶摆摆手,又从另外一边端出来一碗鸡蛋面,色香味俱全。“吃吧,”老奶奶说,“正好我煮多了。”我笑嘻嘻地接过,吃了一大口,味道棒极了!我一边吃,奶奶一边跟我吐槽爷爷不会做饭,天天都是她做的,累死了!爷爷坐在一边,笑了笑,没有说话。
后来,因为要上初中,我搬了家。偶然有一次路过,回来的时候,门口却只剩下了老爷爷一个人。我心下一紧,不会吧,不可能的,老奶奶对我说过,她会长命百岁的。我慢吞吞的走向老爷爷,问道:“爷爷,奶奶去哪了?”爷爷认出了我,听到我的话,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悲伤。良久,他才开口说道:“老婆子啊,走了…”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当消息传入耳帘之时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我没说话,默默地离开了这间院子。院子里的花开的正盛,这都是老奶奶生前照顾的。如今,这些花却失去了照顾它们的园丁。
花很好看,看着花,我好像又看到了老奶奶拿着水壶给花浇水的样子,她好像还在笑眯眯地对我说:“小姑娘,你回来了?今天过得怎么样?”一阵冷风吹来,眼前的景象就像云一般消散不见,我抬头望向天空,就好像老奶奶还在,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继续笑眯眯地看着我罢了。眼泪忽然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我用手抹了抹眼泪,对自己说:“哭什么?奶奶还在看着我呢。”
等我彻底离开院子的时候,老爷爷刚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面。也是一碗鸡蛋面,但是远没有奶奶做的那么好。但是爷爷还是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是否和我一样,透过这碗面想起了和蔼可亲的奶奶,他相处多年的妻子。
“怦—怦—”远处传来烟花的爆炸声,一簇一簇烟花射进空中,在印有星辰的画布上留下绚丽的色彩。就像奶奶在跟我打招呼一样。恍惚间,我好像觉得她还在,只不过去了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生活。而她还会在那个院子里,一边浇着花一边对我说—
“小姑娘,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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