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红日映射的一道光照在门前树上,透过间隙映入眼帘,总觉似曾相识,不尽勾起了我的回忆。
老院里有株杮子树,很瘦,很有劲儿,可以说是道骨仙风。打我记事起,它就一直在院子里,每每起床晨光总会先光顾这株树。
暗淡的古铜色皮肤与生了苔的青砖融为一体,黄灰的沙土撑着它,老旧的赤瓦房屋映衬着它,这便是它朴素而又简约的背景。
每当春花开放时,它也不闲着,也伸出几抹绿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挺,是这株树的一大特点,无论是夏日冬雪,亦或是寒风的刻刀任意在它身上挥舞,雷电辟开它铁一般的臂膀,它都不为所动,也许它看破了世俗之人在它面前的处世圆滑与三颜九态,不知道,但我唯独知晓的是它依旧那么挺,爷爷曾告诉我它的脊背从没弯过,人也应该这样。
杮子是它的灵魂,当晚夏与深秋交班时,杮子便长在了它的身上,开始是一股柔顺的深绿,随着日复一日的昼夜星华滋润,颜色也开始由初始深绿变为浅绿。
夜幕降临了,听,“沙沙~沙~沙,”是那一个个的小夜灯正在褪色。放眼望去,在月光的辉映下,那些灯笼发出茉莉花茶的淡绿和晚霞似的炽红,显得那么幽亮。等等,看,还有这两种颜色的混在一起,上一次见到这种场景还是咖啡加牛奶,艳得让人眨巴眼睛,真是搭配得妙极了。
生活没有多大变化,但时间的母亲用自己甘甜的乳汁催熟了自己的孩子,柿子晶莹剔透,那层薄皮如同一层雾纱盖在上面,一眼就可望穿了底。
通红的杮子也吸引着喜鹊捧场,呼朋引伴地觅食取乐,“啪”杮子一个个烂了洞,交响曲演奏了起来。
杮子熟透了,我很喜欢奶奶给我做的杮饼,更喜欢看她做饼,那双布满褶皱手,手指看起来肥大而笨拙,像虫子还是大象鼻子?但做起饼来,那双手又像轻盈的蝴蝶一般飞舞。取下杮子,摊面,糊柿泥,加糖……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顿时,阵阵杮香扑鼻。摸一摸,滑而不腻,嗅一嗅,清新宜人,尝一尝,美味至极。一老一小坐在杮下,品着杮饼,摇着蒲扇,和蔼而又不失亲切。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时光的流逝总是令人措不及防,杮饼还能吃到,但早已不是原味的了。那棵陪伴我整个童年的杮树也早已不见踪影,它所走过的道路并不总是铺满玫瑰花,有时也荆门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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