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次是我13岁的生日,我和她一起约着在楼下的花园里玩。我们牵着手,在阳光下肆意奔跑着,四周都洋溢着我们的欢声笑语。花园里并没有太多种类的花,草丛中偶尔会看见牡丹盛放,但至今不忘的还是八月的桂花。
每到那时,我都要和她去桂花丛里走一遭,淡雅的香气触动着鼻息,牵引着两个收获惊喜的身影寻觅而来。于是,当两双手合力拨开木叶,阳光照耀的时刻,将收获的是一树金黄的星子。我们相视而笑,瞬间明白彼此的心意。
我们采着桂花,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入衣服的口袋里,不时哼着悠扬的小曲,阳光朗照,将两个女孩的身影拉的长长的。我们将收集而来的桂花倒在盆子里,用清水将其洗涤一番,然后倒入了一个瓶子里。我凭着一点学校选修课的经验,将蜂蜜舀入瓶中轻轻搅动,就在一刹那,她用手指轻轻沾了点桂花蜜放入口中,我们不约而同地笑了,时光泡在柔和的风中,她的眼角里晃着欣喜。
我们端着桂花蜜,坐在了池塘旁的长椅上,水里有太多绿植,时不时晃花了眼。我们各自拿着勺子,舀取了一点桂花蜜,放入口中,阳光从清绿碎叶里透过,暖暖的,而桂花的香味则在心中扩散,簇成了一股独特的甜蜜。我们在这里,将以前的趣事翻出来畅谈,所有将要遗忘的细节,此刻重新浮于脑海中。
聊着,我向她提到,我还想去闻闻桂花的清香,她答应了,于是我们走向了那片桂花丛中,却不经意的发现,淡淡的香味唤起了更多沉睡的记忆。她笑着对我说:“以前还不知道,桂花竟然还有唤回记忆的功效。”
我们在那儿,聊着当下,聊着梦想,可时间却不待人,月亮已不知不觉得挂上枝梢,我们都趑趄着不想离去。突然,她一把抱住我,在我的耳畔轻语道:“是时候该回去了,马上开学了,不过一学期后我们又可以相见,我们在一起十三年了,离离别别也都见惯了。”桂花丛中,一个女孩在清幽的月光下微微一笑,随后径直走向了她的家中。
我驻足在原地,强忍着泪水不让其留下,或许是她还不知道,这一别,将会是多久:几天前,她的父母偷偷来到我家告诉我说,她马上就要去加拿大了,恐怕以后不会回来,而且去到那边后,将不会再有什么联系。
我望着她的背影,回想着她的笑容,回忆着就在几分钟前两个女孩还手拉着手,欢声笑语时的情形。
今年又到了我的生日,桂花依旧散发着氤氲的香气,却失去了其中的甜蜜,而今年多种植了一些散发着浓烈香气的花,将原本的清新给搅浑了。在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她的慰问,她似乎就此消失了,只是当再次看到绿丛中零星的桂花,她的笑容又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为什么花海里的每一朵花都不及你的笑容,我忍不住发问,以为你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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