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栏外是郁郁葱葱,白耀阳光穿梭其间,我看着远方,那是一片片黑色砖瓦房顶,一栋连着一栋好像连绵不断的群山。
我忽然想到曾经自己也喜欢这么看着远方。
记忆中的天如洗净的白衣,不染一尘,远远望去隐隐约约有山的重影。
我现在看不到远山,头顶的风扇在嗡嗡作响。
记忆回到那个夏天。
父亲拉着我的手走在坡度很大的马路旁的人行道上,我的脚追随着身下的影子。追着,追着,我感到不解了。我问父亲“阿爸,这是我的影子吗?”
他说“是”我又接着问“为什么它要一直跟着我?”他说“因为是我的影子所以才要跟着我。”
“为什么人会有影子了?
“因为太阳照到你了”
“为什么太阳会这到我呢?”
“小孩不要问这些没有用的问题!”
“为什么小孩不要……”
得不到回复的我不在问下去,因为父亲的回答总是在“不知道”与呵斥声中。
那时我才三岁,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与期待。
我渴望我的所有疑惑都会被解决,但父亲的能力有限,有时答的上来有时干脆不说话。当他不回答我时,我会自己想象。
我问父亲为什么风会把白云吹走,他说不知道。我就想白云是个旅行家,风是它的助手它们结伴而行。
我很喜欢看高楼,我好奇它们为什么这么高。我想或许它们每年都在长高。
我最喜欢夜晚因为很凉快。那时的天空漆黑一片宛如深黑色的皮衣,但又朦朦胧胧的。
我还幻想过自己有透视眼这样就可以看见我很喜欢的表姐在做什么,看见出门的父亲在做什么。想和他们打招呼,告诉他们快来找我。
长大后,我忘记了表姐的样子,也渐渐不喜欢和父亲有过多交流。白云就是白云,风就是风,高楼从来不会长高。生活就是两点一线学校,家。
我早已经不在关注云,风,楼,太阳,烦心事就像蜘蛛织的网一样纵横交错密密麻麻,戾气也愈来愈重。
天色渐暗,幽蓝色的天空飘着一小片云。那小片云不是儿时的云,铁窗外的天不是故乡的天。
那个儿时的我早已经消失了,今天我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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