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思念的人会成为自己心里的一个据点,如同永恒不变的孤岛,那是无可代替的!
她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浑身散发着“才女”的气质,她热爱生活,总是会把家庭收拾得干干净净。
到现在我依旧很依赖我的外婆,这也成为了许多同学的笑柄,而我并不在意,并且我认为这是一种深爱的表现。
由于母亲和父亲常吵架,所以我在四岁时,被寄养在了外婆家,因为我常住在外婆家,就被邻里家的小孩嘲笑说是”没爸妈的孩子”我的自尊心极强,哪受得了这种委屈,常常委屈的嚎啕大哭,那么温柔的外婆,会大声地呵责他们,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外婆,所以就害怕的走了。外婆会把我揽在怀里,用糖果来哄我,每次我都会破涕为笑,我还会拿着外婆给的糖果向他们炫耀。
外婆很爱我,不会因为我的淘气而对我的爱减少,反而还让外公给我做简易秋千,我很爱秋千,外婆也会把我抱上秋千,把我荡的老高,会荡过那棵小树,让我又激动又兴奋。
六月的早蝉,叫声很细密,若有若无的,像刚起床时的耳鸣。春天要干农活,外婆会带我去山上,掐些带有清香的野菜嫩芽,又或在春雨过后,去找小蘑菇,拌上鸡蛋,加上葱花那味道难以在寻。
穿过水车石桥,到了香樟夹裹的小道,迎风下坡,在我面前,是广阔的天,疏淡的云,流淌的植物海洋。我曾问外婆:“为什么天空那么高?”“你看到云没有,那些都是天的翅膀啊。”
夏天的野葡萄,紫晶晶的,外婆说吃葡萄眼睛会变大,所以每次都会摘很多给我。外婆最喜欢听别人说:“这姑娘的眼睛真好看”,她每次都会乐呵呵的笑,到现在看着我的眼睛,那可是多亏了这野葡萄。
一望无际的稻穗摇摆着,像这片土地耀眼的披肩。临道一小块早割的稻田,如同沙发上被烫出的的烟洞。金黄的秋天,也到了我上学的日子,外婆不舍的送我去了学校,同学们正在朗读课文,窗外枯叶凋零,课文朗读声随着风去向山林里。放学了,天色暗成淡蓝,远处群山如黛,透过金黄林道,能看到镇上灯光依次亮起,炊烟熏红了晚霞,路灯缓缓亮起,照在了我与外婆的身上。
放假我就会去田里帮忙干活,外婆给我做自家种的小毛豆,花生,地瓜什么的,让我在自家门口吃。
我望见山脉起伏,弯下去的弧线轻托一轮明月,月色浸染一片悠悠山野,那里不仅有森林,溪水,虫子鸣唱,飞鸟休息,我在那一刹那突然思念我的父母,外婆走来像是看出什么问:“想家了吗?”“嗯”外婆轻轻将我拥入怀里,这个秋天,月光漫过树梢,清洗整栋小楼,一大一小的背影坐落在夜里。
冬天,雪花漫舞,脚踩在冰雪上,裂出了冰花,洁白又美好。我穿着厚厚的棉衣再裹严了围巾的我,与外婆去山上打猎,弄得衣物帽子上全是泥和雪。
岁月在悠悠荡荡的秋千上一晃而过,仿佛只是眨眼间,我就长大了,读了小学,到了中学,我的父母却来了。在走的那天,外婆帮我把书包背上,给我带了野葡萄和小蘑菇,我望着外婆脸上皱纹深深的,墙壁上一片片苍老的斑驳,映着晃动的树影,像一张陈旧的老唱片,我从那一刻深知外婆老了。
外婆坐在门口,看着淡青色的天光逐渐发亮,发了很久的呆,擦了擦眼泪,开始做午饭。
从我开学后,外婆就看过我一次,那是开学后军训的时候,外婆实在是不放心我,带着她做的家乡小吃,舟车劳顿地来到了那个繁华的大城市。
参训的学生很多,外婆在别人的引导下找到了我们班级,外婆一时认不出我在哪,而我的同学却都转过头望向那个胆怯的乡下老太,拎着两大包东西,我也看到了他,什么也顾不上大声喊着:“外婆!外婆我在这呢!”同学知道后,笑的前伏后仰,教官也无济于事,现在想起来,操场上笑成一片真是太壮观了。
我飞快的把外婆手上的包拿来,外婆似乎被大家的笑声给震懵了,在笑声里和多双眼睛里,像个局促的孩子,惶恐不安的看着我,像是在说“给你丢脸了”但我却一点也不怪他。我留她在这里睡一宿,到外婆却执意登上了回家的车,往后我无论如何请求她来我的学校看看我,但他都没有来。我也没有去外婆家。
在那个山林小镇,那间房子矗立在那里,没有更新也没有变旧。每当外婆笑的时候,就让我像起夏天灌木丛里的萤火虫,忽明忽暗,飞不高,也飞不久,在日出前会成为一颗颗露珠。
山风微微,像月光下晃动的海浪温和而湿润,停留在时光的背后,变成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在遥远的城市,陌生的地方,有她从未见过的山和海。
满镇开着桔梗,蒲公英飞得比石榴树高,一直飘进山脚的稻海,在大多数的人里,自己最思念的人会成为自己心里的一个点,如同永恒不变的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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