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属于自己那份最为纯粹的杳杳晖光与爱!
群花慵懒地簇成一团,静静垂向大地。阳光更增了几分烈性,斑驳树影下,那点甜软的光泽便自焕发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耷拉着脑袋走出校门,只见一个逆着光的灰黑色的身躯伫立在小巷口,眯缝起他那昏花的老眼,努力地睁大、再睁大点儿,寻找着什么。
老人前倾着身子,踉跄了几步路,突然就咧开了嘴,呵呵地笑着,皱纹也不自觉浮上额头。
他迈着他那略显蹒跚的步履,一步,一步,在煌煌的太阳下,朝我走来,一如每一个上小学的日子——是的了,那是他一生中重复数千次的动作,从来就没变过啊。
爷爷腿脚是不大好的,却不知怎的,每日放学都等在路口接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走丢,几番劝说,他依然坚持,倒倔得恍若高照的熠熠之阳,乐此不疲。
白日造梦,那点无处安放的茫然的枝桠疯长,心中复杂难言。
他总是爱夺过我的书包,也不记得里头究竟装了多少东西,牵起我的手,踩着烈日,行走在回家的路途上,他的眼眸亮闪闪的,含着我的春与秋,声音沙哑地叨叨着“诶!可算放学了。”
一切的一切,不知是不是因那温润阳光的环绕,还是氤氲迷漫的空气,我的心变得软软的。
一路艳烧到天边的碎碎光芒总让老人的心情不错,拉着我走得很慢,没边地说上几句。
“今天作业多吗?”
“晚上熬了点粥,清淡着哩,你这几天上火,多吃点……”
从前是觉得他挺吵,惹得人心生烦闷,我只是缄默着,不答,其实他早就会憨憨地笑起来,挂起一个潘杰希尔峡谷般大大的微笑,黝黑的皮肤上尽是一片暖意,衬着头顶上的日光,悄悄拨动心弦。
后来啊,爷爷嘴上也不怎么能说了,周末回家,亦只能听着他极不容易地吐出几个字眼——我多希望他能多说几句啊,哪怕一点儿,也是好的。
拙劣如斯,但总能勾起一两点情思。时光中的那些呢喃细语、纷纷扰扰,便成了亿万个太阳般的温暖,胜却世间所有旖旎。
这如许人间,我们终级一生,不过是在寻觅着属于自己那份最为纯粹的杳杳晖光与爱。而我的那份呢,正藏匿在朗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