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能留下一个瞬间,一段文字也能留下一次记忆。 HK是我军训时的教官,怎么介绍呢?就一个字吧——憨。
一般来说住校生会提前见到教官,第一次见到HK的时候,我有些怔楞,HK太年轻了。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他穿着一身迷彩,身高体长的,腰间的腰带让他愈发显得挺拔,俊朗。HK说他有一米八,我却不觉得,我总觉得HK也没比我高到哪里去。那天晚上,许是灯光的原因,也或是HK自身的原因吧,他看上去白白净净的,说话急上头了还会脸红。这一特点被我们知道之后,我们就经常想办法逗他。当然,每次都没有失望,他都很给面子地红了脸,后面他成了黑皮猪之后虽然看不见他泛红的脸了,但是我们也都能猜到他大概是脸红了。
一直以为自己很有威信,他后来说,他前几天一直在塑造自己一个严肃的形象。殊不知,他在我们这一点威望都没有。有一次,很凑巧HK坐在我旁边吃饭,因为他是教官,所以他可以去小食堂打一些饭菜。然后,他的周围就来了一群男生,他们熟练地把腿一跨坐在长凳上。“教官,我们能吃点你的菜吗?”但是,这个时候的HK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边吃边点头。就是我回头和同学说话的一瞬,HK菜里的肉就被瓜分了。看到HK逐渐变得干净的饭碗,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右手拿着筷子,目光略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的饭碗,好似不太能接受眼前的事实。我赶忙推了他一把,让他快吃。
也很懒,特懒。每次训练完休息的时候,他会问有没有人去打水的。如果我们有的话,他就会顺势而为把自己的空水瓶递过来,示意我们去打水的时候帮他打一点。如果没有的话,HK会宁愿渴着也不喝水。
有时候,我真觉得HK是个三岁的小孩,军训的时候刚巧碰上几天下雨,雨停之后HK来接我们去操场。如果走在树底下的话,HK会自己迈大步走得很快,然后一拉树枝,树上那滴滴晶莹就落在我们的头上,身上。他自己却跑到一旁哈哈大笑。
也不是经常有时间休息的,很多时候我们休息,他就得开会,他开会的时候我们就会一直看着。每次我们都会吐槽他,太一板一眼了。他的背永远是挺直的,他的手臂每次摆动的时候都是直且有力的,他脚上迈的步子是坚定且慎重的。
我一直觉得HK的脾气太好了,那一天,他一天被骂了八次。但是他没有和常人一样,带着情绪来训练,他只会在休息时间自己默默地坐在旁边,自己生闷气,他不会把火气发到我们身上。这既是我欣赏他的一点,也是心疼的一点。
做事情就和他的性格一样,很认真。军训刚过去三天左右,他的嗓子就已经哑了,每次喊口号都要先扯一下嗓子才喊得出来。可能是因为HK比我哥哥还年轻,也可能是因为他对我们太好了,我们都不想让他再“霍霍”他那个破铜锣嗓子了,我们一个接一个地帮他传达命令,我妈妈也连着送了两天的冰糖雪梨给HK。
倒数第二天的中午,HK照例把我们带到教室里去午休。但是那天我并不想休息,许是知道明天一别,也许再也见不到这个认真且憨的大男孩了,我一点都不困。我趴在桌上,听着HK放的歌,看着窗外牵牵扯扯的白云,心里涌上一阵酸涩,大概是不舍吧。
最后一天,在我们结束了演示之后,HK把我们带回教室,然后自己一言不发,拔腿就跑。我们都很懵,我以为他只是去上个厕所,但是其他同学都说他走了,我们也要走了要回家了。
原来,真的和HK放的那首歌的歌词一样“不回头,不回头地走下去。”再见这个词不用大张旗鼓的说出来,说得出来的再见都是为下次见面的铺垫。而不会再见的再见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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