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奔行于路上的我们,总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有的人如风沙悄然而过,不留下一丝痕迹;而有的人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让我们为之驻足停留,在记忆的时光中画下厚重的一笔。有时,我甚至希望记忆停留,我能与之共存。
沿着微微盘旋的公路一路向上,渐渐,沿途出现了一户户人家,一棵高大古老的榕树出现了,妈妈说,这参天的榕树在她儿时便有了,再往上道路的左边便是那座让我魂牵梦绕的房子,它装载着我的童年。
房子的后面是一座青山,在我的印象里,始终是青翠的,房子的前面用水泥铺了一个坪,坪很大,其中有几个花坛被外公种上花和树,悉心照料着,再往前,一个小山坡下,一条清澈蜿蜒的小溪缓缓流过,依山傍水。房子的整体和现在城市中的别墅相同,很大,因为家里人丁兴旺,每当春节大人孩子们的欢笑让整座房子变得热热闹闹。
这一切的源头-----我的外公。我的外公是一名党书记,在我的印象中,他常常会去开会,会给我讲一些关于革命的往事。几年前家里涨了一场大洪水,许多地势低的房屋被冲垮了,是外公开着车一箱箱的给民众们送物资,他为此奔波了好几天,一直在担心着民众的安全。他会写毛笔字,这我是知道的,我也曾偶然发现,他好像还懂点医术,大概是和太公有关吧,太公是名医生。
儿时,每当太阳从山林间钻出来,散下一片淡淡的光影时,外公便把我从睡梦中拉起,在带着一丝寒意的薄雾中,把我送到幼儿园。尽管幼儿园的玩伴很多,但我每天最盼着的,仍是放学时外公来接我,那时幼儿园旁边有一家蛋糕店,卖有纸杯装着的一杯蛋糕,每天放学我都能从外公手里拿到一杯蛋糕,不知为何总觉得那时的蛋糕是最好吃的。外公有一辆摩托车,现在已不骑了,记得那时,我总喜欢扶着外公的肩跪在后座,感受微风拂过脸颊时,在耳旁留下的细语,夕阳下一大一小的人影显得格外温馨。
炊烟袅袅升起,我在房前的坪上写作业,外公外婆便忙碌着今天的晚饭,在夏天整个冰箱中的冷冻层都会放满绿豆雪糕,一回到家便兴冲冲奔向冰箱,这和蛋糕一样是外公专属于我的仪式感吧。外公还有一块种西瓜的地,当西瓜成熟,爱吃西瓜的我一天到晚都能捧着半个西瓜,吃得津津有味,那时的西瓜格外的甜。我伏在桌上看太阳渐渐西沉,当我的影子和外公一样高大时,便能听到外公叫我吃饭的声音了。外公真算得上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至今我都常常惦记着外公的饭菜。晚饭后,在最后一缕夕阳的陪伴下,我们在道旁开满野花的路上走着。
后来,我出来上了小学,我与外公便只能在春节时才能相见,渐渐长大后,我才发现,那段在外公身旁被蛋糕、西瓜、雪糕装点的童年,那座房子,那道夕阳弥足珍贵,如果记忆停留,我希望它可以一直停留在那段童年里,这样我便可以一直都在外公身旁了。
《云边有个小卖部》中,刘十三童年里的云边镇,王莺莺的小卖部,就如我童年中那座载满快乐的房子,思念、牵挂着我的外公一般。当时的绿豆雪糕,纸杯蛋糕,夕阳下的风声都已经找不到了,就如我被封存的童年一般,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我可以驻足停留。庆幸的是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还在身边,我还有机会能去拥抱他们,陪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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