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的上海如旧地热烈。我同她兀自同那些熙熙攘攘的车马人流一同挤进公交车站,抬头同那吹着风的太阳笑了笑。不懂得是什么滋味。那烈阳只顾烧着,烧着,似乎是要把这烈焰烧紫了,也不说话,不回答。
“车辆已到站,请乘客注意安全。”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红色公交车会充当那烈日般炽热,大的令人发慌。又或许是那捂住我耳朵的轰响。上海依旧如此热烈。随我一齐进了车的,有手推着婴儿车的老父亲,我和那小孩子充满夏天味道的眼神交汇了。有穿着蓝色破旧工地服的老爷子,那脸上真如耕犁犁过,一眼,就望得到死。有背着书包的孩子,肩带彼处略有溢出的汗印晕染开。这公交车上的温度让人觉得像个像样的春天,却又有些让人喘不过气儿的闷热。
车向前倾了,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跟着倾。不自主的,我抓住前面的铁杆,冰冷的。不过那刻,我只是望着前面,好像在后排却只对司机眼中的烈红感兴趣,好像身边没有人,没有随着车子摇摇晃晃而跟着舞动的珠帘,没有某人给某人的讯息,没有光晕俯地爬行的印子。人间烟火尽处没有人间烟火。人群里,好像没有一个是真的人。
晃过眼,星星燎原。我分心了,这简简单单的眼睛里容纳了手握书本白衣少年的眼睛。透过去,那是我刚刚没见着的星子。我再没仔细回望少年,看向他看向的那缕阳光。彼此都清楚,只这路上,我们只不过是几秒钟过客,唯一可说的的,也只不过是你吹过我吹过的风,我见过你见过的东西。那缕阳光愈发黯淡了,却越烧越热烈,少年的眸子里也越烧越炽烈。那瞬间,我也不知称不称得上,春天的雪,遇见了梨花。这道照进少女心里的光,却祢留许久,久不消散。这黎明之光便是少年的美好心悸,只是少年时代独有的。
“小心点,别摔了跤。”她在我身旁如是说。她的芳华如玫瑰瑰丽,笑颜如花却如暮光沐我身后,扮演令人不着眼的颜色,在不着眼的地方奉献芳华。相见恨晚。从前她棕褐色发辫微垂耳边,皮肤皙白,鼻梁挺拔而自然,宛然亭亭玉立。那时我不懂得什么师德之理,只觉着她温柔,打心里溢出再流入我心的温柔。可世道美丽无法停留。彼时我已俨然是一个志比天高之少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她慢慢缄默于原本属于她的舞台,和她的歌。无人能体会她对舞台如故之留念与热爱,以及再也不属于她的无奈而欣慰。她脸上也多了几颗不合乎正式的斑点。
此为人间。他们向死而生,生而无畏,如玫瑰绽放,再如玫瑰凋谢。我们不该忘记,这个世界还有人坚强而执着地苟活,不该忘记,有人为了生命更努力地生存,险些忘了,有些人壮烈而伟大地或者。这方是渺小而伟大的存在。
烈焰,烧成了粉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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