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时,厌倦了村里无聊寂寞的日子,向往着城市的繁华热闹;回忆里的故人,淡淡怀念过往!直到久住繁杂的市区,便时常忆起从前的生活:那时的日子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却生生活成了现在的向往。我于此回首过往,却是故人,回不去过往。
幼时,同奶奶一起生活,晨起抬眼时便是她,晚间闭眼后仍是她,仿佛奶奶就是全世界,治愈了童年时的孤独。
现在回想曾经的那些日子,我以为,应该像众多文人雅士笔下的乡村生活一般,时常在田野里采花捕蝶,偶尔到河塘钓鱼,或是躺到牛背上小睡一觉;直到细细回忆,忽觉那几年尤其珍贵,值得未来十几年的回忆。
晨时辰起,日还未升,鸡还未鸣,我们穿行在大雾之中,幻想自己身处蓬莱仙境,假装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田间小径悠悠长长通向田间,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悠长的路途似乎也缩短了几分。
日初出,奶奶照旧干活,我照旧嬉玩;这样的日子在现在看来,似乎是一派岁月静好。我热爱那片广袤无垠的土地,因为上面洒满了纯朴热烈的辛勤汗水,滋养了一方水土;我时常脱下鞋子,赤着脚踩在泥土上,湿软的触感是大地的抚摸,总是让人极为享受与舒服;我轻轻的踏下去,慢慢地慢慢地,像是“查探敌情”一般,只因我尤其害怕泥土中偶尔夹杂的碎玻璃和石子会让大地的抚摸变为大地的“暗杀”,然而深爱着人类的大地只是自始至终默默向人类贡献着它的一切,未曾欺我半分。
当日暮西山,我与奶奶牵手悠悠走在田边,细细检查田间的苗子,偶尔拔下苗中乱入的小野草扔到路边,不知道来年开春,是否又是“春风吹又生”。时间似手握流沙,一点一点从指缝间流走,仍毫无感觉,直到全部逝尽才恍然若失;日落时分,柔暗的光亮是太阳对今日最后的光明;于是,我们赶在黑暗笼罩之前走到集市,看集市喧闹熙攘,讨一碗人间烟火,饮几口憨厚淳朴;迈着轻快的步伐,乡间小径上,晨时留下的脚印再次被踏过,加深了回忆中的印痕,我们各说各的,似乎互相听不懂却彼此心领神会。
有时会忆及奶奶后院里的鸡,一只只生得毛发鲜亮,极为好看;再次回到那个院子,已经不似当年,有一瞬间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会怀念逢年过节时桌上鸡肉的美味。
喂鸡--或许也是每日里的乐趣之一,我享受将手中的谷物向鸡群扔出的那一刻,却又尤其担心抢不到食物的鸡会来趁我毫无防备之时偷袭我,于是,我常常站的极远。有时也有被收拾鸡窝支配的恐惧,每到这时,总会有那么些奇奇怪怪的理由让我逃避了这难以言表的事情。
门口常走过许多狗子,它们来自不同人家,它们总在固定的时间出门闲逛,也总在每日的同一时刻悠悠地回家,它们甚至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尤其钟爱于追赶着我跑。我分明记得我特地绕着它走,它却情愿多绕几步,只为能够叫我恐惧害怕。
后来回想,这狗子总锲而不舍地追我,或许只是因为它寂寞了,希望我也能够陪陪它。
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童年于此而言,不过是眨眼之间,便转瞬即逝,但那仅有三两年的日子,却让我用十几年来回味;那就做个回忆里的故人吧,只淡淡怀念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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