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正聒噪地叫着,蛙正悠悠地唱着,月光的酒调得很淡,却很醇,浅浅地斟在每个人的梦里。月光下的村庄万籁俱静,唯有那儿,有两个少年正心血来潮地谈论着诗和远方。
“祁让,我想走出去,走出这个村庄,我想去追梦!”
“可你爷爷呢?你想过吗?你走了你爷爷怎么办?他年纪这么大了,患病在床,你奶奶又走得早,你想闯出去,想过怎么办吗?”
“可祁让,我不甘心,我没比别人差哪!”
“小马,我懂,我懂你的不甘心,我知道你不想拘泥于一个地方,知道你有远大的理想以及诗和远方,也知道你不想碌碌无为、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可小马,一腔热血终不是莽撞。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唱。”
祁让靠在树干上,右腿曲起,一手耷拉在上面,随手指了指星空。
“小马你看,首先你得熬下万丈孤独,藏下星辰大海,才会有诗和远方。”
小马的目光随着祁让的手看去,几颗星星时隐时现,晚风柔和地吹着,有些调皮地拨动着他们俩的头发。四周是那么黑,他们好像和暗夜融为了一体。
“祁让,若不趁起风时扬帆,船是不会前进的。”
“小马,我知道一时半会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但现在的海面风平浪静,你怎么扬帆?一棵树长到它想长到的高度后,它才知道怎样的空气适合它。”
今晚不知怎的,明明是盛夏,树却被吹得沙沙作响,他们背对背靠着树干,小马摘下一片树叶,抵在眼前。
“一条路是桃花,一条路是雪。开满了桃花的路上,云蒸霞蔚,前程似锦,不由得你不想往前走啊,祁让。”
“要知道,小马,每一颗钻石在被发现前,都要经受埋藏尘埃的寂寞时光。”
小马没有再回,对话就这么结束了,他们起身,抓住了一只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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