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车大厅里,熙熙攘攘,人们紧紧相拥,又依依不舍的道别。
我和妈妈又将离开这里。大姨紧紧拉住我的手:“哎呦,才待了多久又要走,尽掏车票钱了。”她皱眉道,“你回去又不急着开学,别走了,再多待两天。”往年也是这样,她总是生气地埋怨我,眼里却又泛起泪花。
大姨对我们姊妹几个都是如亲生女儿一般。每到过年,大姨都会早早地做好糖包馍。因为我不喜核桃,大姨总是另外给我单独蒸上一笼不带核桃的。没有了核桃后,红糖就极易流出,我总迫不及待地就咬下一大口。大姨见了连忙阻止我:“烫得很!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在寒冷的冬日里,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馒头,红糖甜进心窝里去。我不忍再见到她的眼泪,催促着妈妈进站。
火车向前行驶。云层遮住太阳,天空变得阴沉沉。大片的麦田变成一望无际的稻田,一穗穗高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鱼塘。茫茫雾气缭绕在树林之中。雨点滴落下来,在窗玻璃上划出一道道细银线。
火车“哐哧哐哧”的响个不停,车厢晃动着。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乘务员提醒我们即将到站。我们推着箱子,站到车门处等候。雨已早停,乌云散开。夕阳坠在天边。天空像是半开的帷幕,一半明,一半暗。淡粉与橘黄相融,将灰蓝的天染成一幅油画。温柔的落日余晖洒向树林,洒向田野,洒向妈妈的脸庞。妈妈的身上发着光。
我看着妈妈拖着行李背着包在前面走着。她的脊背已经微微拱起,乌黑茂密的秀发间藏着几根白发,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我不禁心头一酸,眼前氤氲一片。
我所庆幸总有人爱着我,陪伴我度过一站又一站。我不惧远方的坎坷,因为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无论如何闯荡,家是起点站也是终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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