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不理世事,感觉什么东西在我嘴里都是一个味儿,却尤爱吃甜食,大概是每个孩子的通病吧。
城里的糖果是甜的,但腻得人牙疼,故乡的味美味更让我垂诞。
儿时回故乡,是待不住的,总喜欢出去玩儿,外祖母也乐意带我满县城里跑。那会儿,能见到许多新奇事儿,尝到许多稀罕味儿。
家乡的县城像一个大杂烩,里头什么都装得下。抚州的辣叔粉太辛了,宜春的黄年糕糕粘牙,本地的“六大碗”也不合味口,独爱吃南昌来的白糖糕。
记得是每天早上五六点,小时候神精神气足,一大早起来就能听见一个浑厚又沙哑的声音在大街小巷里回荡,声音像是呛了烟,但我可不会在意那么多,硬拉着正在忙活早饭的外祖母与我同去。
那男人,拉着一架铁车,说不清也是木头做的,迈着沉稳有力的步我,一大步一大步地跨过来等近了,才看清,是一个头上缠着白毛饿巾,穿着一身短褐,一双布鞋,一把蒲扇插在脑袋后面的小贩。
只见他狂地刹住车,利索地摆好招牌,么喝起来。
“白糖糕咯!手工制作的白糖糕咯!”
“小伙子,赶挺早哈,给我外孙来两个。”
“不行不行,我要……”
我扮着手指头,这才讲道
“要五,哦不,六个! ”
小贩转手揭开笼盖,热气腾腾扑面而来,云雾缭绕之中看清是几十个白的糯白色的糕。那时才知道,这叫白糖糕
白糖糕不比其它糕点,同样是糯未做的,但不一样的是它比其它糕点多了道工序,下锅油炸。但神奇的是,尝起来却不腻不粘,三层环状的外壳是酥脑脆的,轻轻一咬就裂成无数片。
藏着的糕是香甜的,是米香与白糖接在一起后的软糯,像是一口咬在了云彩上。
我陶醉这种神奇的口感,恰巧那时候是春节,傩舞的队伍到了家。大人们站在门前看,我则捧着一袋白糖糕躲在路边看。
看那些个戴了五色面具,大开大合的人跳在有些嘈杂的锣鼓声里跳粗独的舞蹈,伴上嘴里还没咽完的糕,不住地笑。
近些年再去的时候,在同样是春节的时候,已有三五年没见过傩舞了,枕边还有些造型多样的糖
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连白糖糕也要有缘人走街串巷才能偶然遇到了。那股滋味儿也早有几年没尝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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