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我坐在宽敞的院子里,轻轻翻着厚厚的相册,一张边缘微微泛黄的照片映入眼帘。
一个银发飘飘的老人,眉眼弯弯,嘴角噙着笑容,右臂微微抬起,指向对面连绵不断的山峦;地的身边趴着一个女孩,头发根根竖立,像个小狮子,手里玩着一个草帽,眼睛却随着老人所指的方向望去。朝阳倚在山峦上,用清亮的光将地们染成金黄色。
这个女孩子是我,这个老人是我的奶奶。我们那时候正在屋后的菜园里干活,聊天。
清晨,大雾还未散去,奶奶就扛起了锄头,“吱呀”一声开后门,又“吱呀”一声关上。那时,我顶多六岁,总喜欢跟着奶奶后面跑。每当奶奶静悄悄的,不愿意吵醒我时,我都会被门好意的提醒声唤醒,跟着奶奶去屋后的小菜园。
菜园不大,却装满3乐趣。先前,奶奶锄地,我跟在后面,踩大土块,一脚踩一个,嘎吱嘎吱,很有意思。但是后来,奶奶,让我到旁边的水泥地上坐着,说是给我做的新鞋,会踩脏的。
奶奶的手很巧,做的鞋子纳了好几层底,厚实耐穿,绒绒的帆布上,绣着一朵朵小红花,在年幼的我看来,是多么漂亮。
抬脚观地。地上的那一条条裂缝里,经常会爬出来一只又一只的小蚂蚁。我兴冲冲的拿来着大瓢,舀3一点点水,给蚂蚁们围3一片有边的海。如此往返,乐意非凡。
正入神之际,不知何时,奶奶站在我的面前:“再洒,蚂蚁就要淹死咯。”
我猛然抬起头,看见奶奶,又笑,摇着地的衣摆,要糖吃。
奶奶的套衣里总是有糖。这次奶奶递给我一颗玉米糖,我放在嘴里,浓郁的甜味立即蔓延开来,蔓延至整个味蕾。
奶奶似乎累了,坐在地上,摘下草帽,喘着气。
我趴在她的腿上,问:“奶奶,那嵌在山峦上的,红红的,圆圆的,是什么?”奶奶微笑着:“那是太阳.”
太阳的光辉,斜斜地射到我围的那片,有边的海上,我看到了水里的倒影:“奶奶,为什么我的头发竖起来了呢?”
奶奶的笑意更浓了:“那是站毛,可不是谁都有的哦,漂亮的呢。”
我也笑,带着几分得意。听奶奶说,爸爸以前也是站毛呢。想到这里,我又问:“奶奶,爸爸呢?”
“在山的那边。”我停止玩弄草帽,顺着奶奶的手望过去。一层大山围着一层大山,高的山拥着低的山。太可惜,我还不够高看不到山的外面的景色。
“山的那边,是城市。”奶奶眼角流露出笑意。“城市里呀,有着好多大楼,有好多,你现在不知道的东西。”
我猜,城市里肯定有很多糖果,有奶糖,有玉米糖,比奶奶兜里的糖果还要多。想到这里,我刚起嘴,向奶奶承诺:“奶奶,我长大了,也要去城里,给奶奶买好多多糖果!”
奶奶却笑着摇摇头:“我老啦,等不到那一天啦。”我急得直跺脚。
奶奶不老,地只是累了,累得糊涂了,才会在没有烈日的清晨,戴上一顶草帽;奶奶不老,她只是累3,累得虚弱了,才会干活不到十分钟,就直喘不过气来.…..
这一幕,被从城里回来的父亲,用照相机拍了下来。
时光定格在这一刻,我拍着胸脯的承诺,以及奶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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