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醒来。
已经很晚了,我又睡了20分钟。
闹铃不停滴滴答答响着,一刻不停地把我凝固得蓝硬的心敲碎;寒意慢慢涌上来。不过是秋日,南方,我却浑身上下的冷。
走出门,还是那片小区。
此时,树叶不是灰的,也不是灰黄的,好像比梦中柔和很多;那片野蛮的绿,染尽了视野模糊的青草,大大小小的书包,大大小小的身影,被一片滴着蜜的馋嘴白云覆盖,那是飘忽似无的天空帽毡。
我从睡意中醒来,沉灰的校服被一片连绵的绿包裹着,它们时而欢笑,时而嬉闹,不停说着悄悄话,像在告诉我:你的梦已经过去了,马上要上课啦,打起精神!
我嚼着一口糖。
我不知那是被发黄的棉丝缠住不来的秋色,妄想春色如许,总在。
浓烈的口味爆出醇白的丝丝滚烫,舔一口之中萦绕着刚吹来的凉风的香味。大门早已敞开,原本空洞的后门入口,在青绿的微风的晃荡下,斟酌一杯滚烫莹白的酒,发出单调又爽朗的香大把灌进原本沉睡的入口里。
我再次睁开眼,我坐在课堂上,老师正指着黑板,一遍遍讲着数学题。
不小心又睡了,半睡半醒,最近总是精神不好。
同学们总是全神贯注坐着,我每次努力拨动眼皮,就是醒不过来。昨日的梦中慢慢灌进清风淡绿色的香味,我又嚼了颗糖,想提提神。一只蚊子飞了进来,我正要关窗户时,眼睛对上了单调烦躁的教学楼和一小片绿枝的尖丫。
又是熟悉的色彩。
它是莫奈,莫奈的灵魂正在慢慢升腾着;绿青色的油伞,奔跑的小男孩。它们带走了绿,偷偷跑去学校,装进了课本。
书页被沉重的手翻动,一颗颗字都睁开眼睛跳了起来,不停朝窗外的踊恸的明亮望去,被朝夕染红的小眼睛转动起灵活的目光,望着对面教学楼,黄白淡淡的光。此时,催醒我的绿已经不见,老师的声音也消失不见。此刻,就只剩下我。
放学了,我怀念那满载的晨风——上课忧愁地嚼着糖,夕阳西下,绿都被染红。
我怀抱住这最美的颜色——是清风抚动草尖摇动的寂寞,是残阳送来了朝夕之绿;是油伞带起一片清香跃进了跳动的字迹,是回想起沉睡的眼皮,又见到它的惊喜之际。
每当我再次望向窗外,尽管周围再模糊,我的头脑发疼,我却被重新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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