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空明净蓝得像是要滴出水来,阳光将杂质洗得一干二净。
两个小时前,闷热的燥风悄悄呼唤来了白色的云,不动声色,一点一点地像苍白桑蚕贪婪地啃食桑叶侵蚀着丰盈多汁的晴空,变小,变小。
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空洞,像是蒙了一层厚实的白棉被,使人透不过气。
不消多久,辽阔广袤的桑叶,被它们啃食殆尽。
不羁的风失去了自由的天地,崩溃的吼叫着透明的身躯化作一把利刃,擦过阳台的铮铮作响,玻璃被震得生疼,拧着眉不作声,只是剧烈的颤抖着它单薄的身躯,衣架也互相凶猛打起架来,凝视着对方,互不相让。
此时的天空,犹如书法家白瓷的洗笔砚,清澈透亮的水,衬着白色的底,单纯可爱,忽然遇上了黑得深不见底莫不可测,泛着清香的墨痕,一圈一圈缓缓晕开,毛笔,将它们搅匀白色一点一点暗了下去,像是落入了世尘的灰,着了煤炭的灰黑色,不至清亦不至浑。
毛笔再次没入砚池,提笔渐起水花“轰隆隆——”震耳发聩,穿云裂石,如夜半涨潮的海浪,浩浩荡荡,滚滚而来,吓得街上的树叶,残缺的面容上不然的眼睛四处张望,街上的人们纷纷商量着告别,乌黑的瞳仁里神明执剑,伴着一道圣剑的神光将天空硬生生撕成两半,惊的客厅里的孩童手上的积木滑落,放声哇哇大哭。
不安的气流在大街小巷迅速蔓延......
“滴答”随着第一声雨滴的落下,石板路开始出现发出此起彼伏痛苦的喊叫,一块一块的深黑色伤痕在它身上越来越多,触目惊心。那一小颗颗雨珠,仿佛冰冷的刺刀,寒凉入骨,行人们开始奔跑抱怨这个天气的无常,站在屋檐下的少女锁起了眉头眼神里的焦急与无奈透露了她心中的愁绪,轻轻叹息。雨水毫不顾忌的搜查着整个城市,每一滴都渗入混凝土方,堪比X光,在这场大雨下所有秘密无处可逃。
关上了窗,轻倚在沙发上,亲眼目睹着那浩大的声响。沉闷的声音从神经钻入我的脑中,洗去了,我的思绪,使我无法思考,只能像提线傀儡任由摆布。
不知是什么时候雨渐渐小了,邻居阳台上娇艳的花朵保住了她修长的劲,继续傲娇的挺立在花盆里。世界仿佛安静了,只剩下水滴滴落窗台的声音,余音袅袅。又不知是何时,汽车的清脆鸣笛声,摩托车橡胶圈轮贱起的水花的歌唱。
凝着水珠带着花香的秋风抖了抖身体驱散了寒气。白云洗去了脸上的炭灰,空气也捡出了体内的燥热,清清的凉凉的。天空重新恢复了明朗,阳光再次给时间镀上了明亮,想起故人最喜雨后晴天,立志在雨后向阳生,嘴角逐渐挂起弧度,麻木的神经似乎也变得欢悦。
正要拨通电话,手指却僵在了半空。回想起那日中午玖的回头却不相言,颁奖典礼上的相视却毫无热情,也是了,那次我的强迫拒绝,誓言铮铮还荡在耳旁,可笑,当时觉得是在捍卫自己权利,可现在发觉,只不过是一个自私的人找了一个以自私为由的借口去伤害他人。
呼出一口长气,我始终没有按下玖的号码。我脱下了疲惫的身躯,说再也不想,可时不时总会蹦出那么几个念头,使我无法控制。等,我一直在等,等你再次出现,亲口说出那句对不起。
玖你说要我向阳而生,让我拒绝极端,要我如表面一样明朗,要我快乐,要我笑容,可......我终究让你失望,丧失了你的日子,我的世界只有灰白,只剩下痛苦,冷漠与仇恨,它们像暴风雨一样,将我席卷控制住我的行为,我的极端源于无法忘却,我像奇怪吸血鬼,好奇着阳光,却又害怕灼伤。
湿润的天空下,阳光很亮,如积水空明,可明朗的背后的暴风雨,是否也会被阳光垂青在深渊深长出一朵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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