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离家的时候,我吵着要坐爷爷的车送她去车站。如愿,我坐上了车。
奶奶因为晕车,平时都是坐副驾的位置,而这次陪我做了后座。她这次远去重庆不是旅游,而是去帮叔叔带孩子。我很有困意,但不敢睡,我怕睡醒后奶奶就不见了。
到车站后,奶奶和爷爷去车后备箱拿行李,老天却不给力,悄悄下起了细雨。我跳下车让他们先去旁边躲雨,奶奶可能是没听到吧,从她的百宝包里掏出了一把伞,我头顶那一片突然放晴。
我也没想到,奶奶和孙女之间竟然也会客气 ,我们互相推脱 ,一起拉着行李打着伞到了车站门口。爷爷则是去旁边停车。
进站需先出示健康码。奶奶先是拍了拍身上的雨滴,之后把她肩膀上看着十分沉重的背包放到地下 ,从里面翻出她的手机 。她又退到一旁 ,我想应该是看过道上人多吧 。她把手机举起来,与她那松垮的肩膀齐平 ,手臂伸得很直,还微微眯着眼睛 。 她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嘴角还时不时撇一下……
我发现有一缕白发贴在她的脸上,正要上前给她撇开,人群就把我的目光打散了 。当我再次找到她时,只剩背影。 我望着那个背影,感觉与我刚认识她时不同。
她老了,这是个苍老的背影 。
后来她在里面,我同爷爷在外边,我们隔着一层玻璃通话。她一直叮嘱我要好好学习 ,好好吃饭……对呀,她从不说到她自己的苦。“你也……”快要出口的关心话,不知为何一次次被打回去。
要检票了,她挂断电话 ,对我们挥挥手,又不明原因的笑了笑,转身……我看渺小的她拖着沉甸甸的行李,又只剩背影。
她走了,这是个孤独的背影。
对啊,养育了这么多孩子,抱了这么多孙儿的她,竟给我孤独之感。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但她还是被人群埋没。
回家途中,老天爷又不给力, 好像是为了煽情 ,小雨再次淅沥。我的眼泪很快要流下来了,只好抬头让眼泪流回眼眶 ,我怕被爷爷看到,也怕被奶奶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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