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迟钝的机器管家将刚冲好的咖啡送到我面前,杯中液体晃动着,使人担心下一秒就会洒出去。我对这味道不满意,却不想责怪它。因为“它们”引起的事情,现在谁敢用能冲一杯好咖啡的、智能到让人害怕的机器人呢?
阳光穿过二十五世纪的窗帘,一切都让我心情愉悦,可能是“它们”刚被击退的缘故吧。一阵滋滋声响起,队长的实时影像投在我眼前:“来一下会议室,有事交代。”
他的表情很严肃——他一直是这副样子,身后似乎有很多人,这次竟然出奇的安静,应该是要安排后续工作吧。
我一路悠闲地走过去,原本可以直接传送的,传送机被封了,真不习惯。一路上没多少人,都行色匆匆的。还有一个拐角就到会议厅了,令我奇怪的是,会议该开始了,路上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包括总是等到最后才卡点去的几个同事们。
风刮过只有我一个人的街道,明明是晴朗的天气,我却觉得压抑,加快了脚步,后来甚至跑起来,冲到会议室推开门。
队长和队员们一个也没缺席,他们或站或坐,或严肃或忧愁,只是都不说话,看着进门的我,那个话最多的小兄弟与我对视后,慌忙转开目光。留的一个空位是我的,我走上前,不知该干什么。
队长的话打破寂静:“联系上她了吗?”
没人回答,又回归了寂静,静得让人能听见心跳。
我这才发现,是少了一个人的,我的妻子。她刚来我们部门两天,今天出门时说要回原来的地方拿点东西。我还记得昨天那仗打完后她充满希望的声音:“‘它们’应该有一阵不会来了,胜利不远了。”
我察觉出不对劲:“队长,搞什么呢?”
他叹了口气,拉开一直关着的窗帘:“你看外面。”原本明媚的天气现在竟然阴云密布,天边的闪电让人心惊,似乎能听见孩子的啼哭声。
我好像猜到了,声音带上了颤抖:“到底怎么回事?”
“‘它们’突然来了,我们没防住。全球战线基本被击溃,你妻子是‘希望种子’的临时执行者之一,也是最后一个。只要她成功,人类就不会完全灭亡,百年后生命会复苏。可是唉。”
面对这迟早的结局,他很平静,亦或是他知道无能为力:“告诉总部吧,任务失败。下面,让我们一起见证人类的最后一个小时吧。”
我脑子一片混乱,不能接受。昨天,我们才重创‘它们’,还高高兴兴地说着胜利后要去干什么,这一定是梦吧。是了,我们低估了敌人,它们以信息为载体,通天晓地,它们没有身体,时时隐匿,怎么会败呢?可是面对最后的时刻,真不舍啊。
随着雷声乍响,屋里所有电子设备一齐破碎像胜利者的狂欢,又像失败者的哭泣。我们面对窗外悲戚的世界——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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