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驶过,满载着行人与过客,大大小小的包裹,人头攒动的车厢,被昏黄色的车灯得苍白照的苍白,有的人心怀梦想,向往着将去的远方;有的人身心木然,迷茫着随遇而安,男女老少,各自踏上他们的旅途,就像是在黑暗中扑朔着的萤火,有的融入光明,有的陨入黑暗。
他们要去哪?或许他们也不知道,都说“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旅途或欢喜,或辛酸,沿途的风景或迷人,或乏味,但这都由不得你来决定,当人们背着背包,怀着怎样的心境,延时半刻,列车都会开走,不为你留得半些容缓的余地,岁月不饶人,就像这漫无归宿的旅行一样,当人们踏上旅行的第一步,生命便由不得自己,在一列又一列的火车中穿行,在一城又一城的道途中穿行,生命的最后,大概便是郊外草堆边的一支野花,列车轨道下的一杯尘土,这是一个自我消磨的过程,千帆阅尽,不见当年颜色;这也是一个寻求自我的过程,万山翻过,摘得人间烟火。
你会遇见怎样的风景?遇见怎样的人?时光为一些人镌刻上精妙圆滑的雕饰,让他们更具魅力,就像一张瑕白而扭曲着的面具,遇见世上最褥华富丽的风景;有些原本淳朴稚嫩的少年,在翻山越岭时被瘴气所染,最终陷入了沼泽的泥泞,而那些曾经心中怀抱着激情和理想的飞鸟,除了少数抵达了温暖祥和的大洋彼岸,大多死在了黎明的前夜,或者是坠入人间,被抬头凝视着的人山人海所吸引同化。
这世上的人林林总总,形形色色,都在旅途的尽头忏悔,黑色的鬼摘下面具,污浊的鳄洗去泥泞,颓废的鸟休养翅膀,他们都面对着过去,却都忘记了初行时的自己,一路上越群山,穿江海,姹紫嫣红看遍,最后却都像泡沫一样无影无踪,佛家讲红尘万般皆是虚妄,青青翠竹尽是法身,可真正难以冲刷下去的,不过是返璞归真四字罢了。
有些人在旅行中寻找着自我,不是现实主义者的悲观哀悯,不是理想主义者的豪言壮志,仅仅是在前方的道路中,拍摄一张醉人的秋日晚霞,品尝一杯他乡的清浆淡茶,他们时刻有着浮士德“你多美啊,请停一下!”的满足,时光当然也不会为他们停驻,可是这样寻找自我的生活态度,使洁白深刻映入璞玉之中,将它弃之山海,弃之沼泽,弃之山野,历时千年的腐蚀,待打捞上来,白玉依然光瑕,闪烁着温软而又祥和的光泽,放弃康庄大道,荆棘的小径也有着它独特的美,更能在期间取得自我救赎与自我洗涤的欢喜,存在并不是永恒的,有些骨灰经不住雷雨的侵蚀,而白玉不会,自我的净化使它不断保持晶莹,可历经雷霆的考验。
寻找自我的过程是艰辛的,同时也是孤独的,初行时不懂得孤独,矫情的生活被曲解为孤独的伪高深,久而久之,便突然明白,寻求自我生活过程的一息一瞬都是悲哀的,偶然诞生出的世间皆白,唯我独黑的恍惚,在人海里穿行,望着他人三两成群,热闹非凡,却体会不到他们的快乐,将自己伪装成孤独者,独来独往,内心忽地涌出些苦涩,天行有常,唯我多余,被70亿生灵排挤出人类世界,肉体尚在人间漫步,可是爱与希望却在人间消逝,寻找自我的困难漫程,即是繁华人间的笼罩下那层薄薄白雾,独行者在旅途中祭奠孤独,并不只是对自我的一种安慰,更是向世上更多独行者举杯,敬他们在人间的所有痛与酸苦,敬他们在人间徘徊度步多少年的无奈与劳苦,也敬他们自己———早已习惯与悲哀的微笑。
“庐山烟雨庐山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带到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庐山潮。”旅途究竟有没有终点?如果有,那么他的历史定位又在哪里?
古来所有生灵都在旅途中生存与挣扎,挣脱不出这旅途中人生的循环,“悲哀落在地上,还会重新跳起,不是因为她的空虚,而是因为她的重量。”
悲哀与否,尽看人为,不过在这茫茫的旅途路上,愿你能够坚持住自我的本心,在人生旅途中寻找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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