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迄今短短的一生中只见过寥寥几次次玫瑰,虽然他们的下场并不美满,但他们绽开时却在我的天空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儿时,家中便建起了小独栋,而后纷纷改建,褪去了陪伴他们多年的“黄白皮”,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广厦高楼。但你能看见的并不只是亮眼的油漆和笔挺的钢筋,在这一个个的“硬汉”中间颤颤巍巍的伫立着一位老者。
原先硬朗的面庞上爬满了一道道的皱纹。粉墙黛瓦之中,也生了点点鹅黄与莹绿,那树便静静地陪在那老者身边,静看光阴荏苒。路边多灰尘,因而家家户户都会打开水闸,让水流潺潺而下,以净尘埃,汩汩水流汇成小溪,无论盛夏或严冬,都在每家每户门前静静流淌,在我们北方得见这颇似水乡的风情,实属难得。那玫瑰便在这溪水边庭院旁,不声不响的绽放,凋零。
我不知道她是何时来到这乡坳,但她倒下时那年轮却使我晃了神。叔叔对这花极为爱护,特地告诉我们不要去摘花踩根。因此我记忆中的玫瑰总是高高的挂在枝头,可望不可及。
哪怕脚下的砖块垫了一块又一块,却依旧遥远,她似是在笑我,晃着花瓣隐匿在那葱郁之后,我看不见她,只是依稀见得林间跳跃的阳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我已至少年,那花也不过触手可及罢了,现如今我已有惜美之情,也明白了她的美丽不只是为我一人,如美颜的花儿本该在枝头盛开,引路人驻足。
随着我长大,她的桂冠却愈发大了起来,我时常疑惑如此羸弱的枝干如何撑得起这繁茂的枝叶,每到花香四溢时,那丛中隐匿了不少娇艳的面庞,那一张张的笑颜也令我失了神。
就当我以为这花会一直开放下去时,那户人家却推倒了这树,他们连夜拾走了枝干,待到次日也只见到那花濡湿在泥土之中,昔日那流光溢彩的裙摆上也沾满了尘土,看到此情此景,却仍是止不住的惋惜,片刻只见竟有了黛玉葬花一般的情思,我把仅剩的花朵拾起,透进池水之中,水花似珠玉一般耀眼,恍惚之间我好像有看见了头顶桂冠的女子在林间微笑,但也只是片刻,此刻的美艳也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我把她用布袋包好,放在书柜一角。
此后这户人家种过许多花,那些花在春天齐齐绽开,打眼的紧,但我却时时想起那天雨夜中沉睡的玫瑰,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淡淡的忧桑,和那在清水中远去的花瓣。
这树玫瑰的颜色似少女的口脂,似那街角的蔷薇,晚风渐凉。玫瑰花到了花期就会绽开,我不记得那个人的眉眼了,只是依稀记得街角转口的小巷子里有一大玫瑰,那花瓣好似少女的裙摆,艳丽至极,玫瑰花,开在夏日晚晴天,刺桐花下越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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