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似是听腻了小区里几棵树下的蝉鸣,看惯了梧桐树繁茂的嫩叶,早已没了刚刚立夏的热情,但散步时感受着凉风拂过我的脸颊,我便知道该与夏做个告别了,但一想到秋要来临,也轻叹口气,我可没刘诗人“我言秋日胜春朝”的豪放,一想到开学的苦与乐与万物的凋谢,也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踏着小区里的泥石路,寻拾起夏去秋来的足迹,最先嗅到一丝秋意,大抵是那枯树上的灌木丛吧,我这几位“故友”,前些日子仍炫耀着自己的外貌,今日一见瘦了一圈呢,它上面的叶子,却是跟他遭了罪,明明昨日叶子还绿得发亮,软绵绵的,摸起来就像头发丝滑,晚上了一场秋风,今日一见——满目苍痍,脆得很,手一捏,便作碎片散在地上,咔嚓咔嚓的声音我听了很不好受,一闭眼,仿佛看到深秋,落叶一地,只留下干枯的枝干,黯然伤神,倒还有几片枯黄的叶子垂着。
灌木还不是最可怜的,小区里有一棵果树更甚,每到七八月份这棵果树便长满了果子,除了那小部分的青外,其余都是红的,刚走到近前,便会闻到一种特有的清香,多令人留恋啊,可现在,他失去他的光泽,失去了他的清香,只能在那小小的天地里孤芳自赏。
看到这里,步子也不禁沉重了几分,孩子们肆意地踩着落叶,发出清脆的声响,而我眼里没有秋高气爽,只剩几分悲凉。
忽地刮来一阵风,叶子被吹在空中,又落在泥土里,土里枯黄的叶子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又无力的落下,这大概,是她留给人间的最后一封情书,来诠释他一生的倔强,几只燕子低掠过,蚂蚁成群结队要下雨了,不一会儿,雨像银针般落下,打到我肩膀上,也打到我心里,放眼望去,只有些泛红的桃树的叶片,与这红一块绿一块的灌木丛格格不入,人们似乎很难想到桃树春夏时“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景色呢,他也没了往日的生气,弯弯的,蜷缩一个成一个“六”字。
远远看去,一树树梨花的叶子早已没了当初“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盛大,在这雾气的氤氲下,更像现过的昙花,或许这雨不是无情物,他在这给千树万树做最的解读,落下的泛白的叶子是他永垂的墓志铭吧,我留念过去,不愿睁眼,两将我灌醉,我停在这永恒的梦话里,可是该来的总会来的,该走的总会走的。
蝉声渐渐消散了,翩跹的蝴蝶起舞样子也看不到了,盛夏的演出匆匆落幕了,牧区的牛羊强壮起来,等着被宰杀,成片的金黄的麦子被收割,土地里一派荒凉,再也看不到他们了——织起整个夏的使者们,如果季节有特点,夏天是盎然,秋天一定是肃杀吧!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闭了眼,光线正无可挽回的消逝,一派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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