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为了赶路,走进了一处未经之道。
这时不太晚,抬头却望不见云层,不知是否是凄冷孤独还是那份愁意太浓,让天都更黑三分。小街上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道路上刺眼的霓虹灯。只有昏黄的灯光和巷口不时咆哮的风。我裹紧衣服,目不转睛地盯着巷口,想要加快步伐离开。
“噔!”身后突然转来一道声音,虽然不响,但足够吸引我了。我不太看得清他的样子,许久才发现街边坐这个衣衫褴褛的人,在这个冷风刺骨的寒夜,他只披了薄薄一层外衣。
离他不远有另一个人,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造成的灾难,只是步履蹒跚地向前走,灯光没有落在他身上,我很快便看不见了。“那是个醉鬼。”我最后得出结论。是了,毕竟谁会没事走过一条这么破的巷子呢?
我突然想到那个乞丐,他为什么这么人迹罕至之处乞讨。想到这,我才把视线移向那个衣衫破旧的人。在漆黑的深夜里,他深处光暗的交界线,这显得他的身影格外小,也似乎给他镀了一层霜。他许久未动,成了一尊雕塑。
他没有去看那个打扰了他的人,只是一直盯着那个发出声音的东西。那是一个碗,碗里装着松散的饭粒。因为刚刚那场磨难,饭粒大部分落在了地上,明明未到深冬,却似乎在他那里成了一场落在心上的雪。
他的视线始终没有改变,连风都停了下来为他沉默。那密密麻麻洒落的,我不知是他的尊严还是一个人面对生活的被迫屈服。我突然不愿意称他为乞丐了,或许他只是一个被现实压垮的人。
我觉得我该继续走了,他很痛苦,但我的生活不会因为他的缄默而停止。毕竟我们毫不相干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好像,有人为他停下了。就好像是那个人特意为他走进这条街一样。他的手机还闪着光芒,似乎有电话声传来。但他没有理会,只是步履坚定地走向那个流浪者。他的脚步声打破了长久的静默,灯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分外长,长到延伸到了那个流浪者身上。
他身披光辉地蹲在流浪者旁边,没有管身上的电话,只是吃着手中的面包,不知注视着哪里。他也成了一座雕塑?或许是那道光,我心中隐隐认为不是的。
过了一会,他翻了翻背包又掏出了一个面包,他把他递给流浪者,还是什么话也没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神情,但那一定不是施舍的。应该是善意的,对,一定是善意的。因为那个流浪者接过去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和他一起吃面包。
那些雪不再落进他心里了,只是单纯躺在那,成为了饭粒。
生活中,或许所有行走在街上的人都为了赶目的地而目不斜视步履匆匆,我们都是旁人生活中的过客。但他停下了,那是一份独特而真挚的善意,他悄然间闯入,如月光般悄然却又直至人心。
它不是热烈刺眼的温暖,但足够让人在这个寒冬拥有慰籍。那道光芒照耀了他,也照耀了我。或许,我不该称这为寒冬了。
我这才迈步离开,如果我也只是过客,那会很难注意到街边这两个普通的人。但善意又是那么微妙,不知不觉间我忘记了初衷,为他们停留。天真正暗了下来,不再是因为什么。
月色不知从哪出来了,她是慷慨的,至少这条小巷现在看去一片亮堂。或许谁的心,也和这月光一样,静谧而又璀璨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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