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上锁的窗!听说上帝是个糊涂虫,他在创造一个人时,多多少少都会手抖,我大概就是他实验的失败品。
先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是一个无趣的人,因为我从不为初春的红桃绿柳欣喜,不为仲夏的海天云蒸烦闷,不为金秋的蒹葭苍苍哀伤,不为季冬的银装素裹惊奇,生活千篇一律,毫无效率。
我也是一个不烂漫的人,当同学们想要撕碎月亮分走光芒,我会告诉她们月光只不过是太阳的衣裳,而她们收集的只是暗淡的石糖。当然,后来我受到了嘲笑,理由是月光怎会是太阳的施舍。
我还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只是雨漫屋檐,风打碎风铃的夜宴,心上凹凸不平的伤口就开始发炎,像是被名为孤独的恶魔撒上了盐。哀伤填满心田。
我可能还是个讨厌的人,那样我所遭受的冷嘲热讽就有迹可循。我有时也会想,我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自己变成这样?也许是因为嘴笨,也许是因为记性差,也许是因为外貌不尽人意,也许是因为没有敞开心扉。
可曾经我也有过朋友,我会与她们讨论另辟蹊径的学习方法,也会和她们在王者峡谷推塔。是从什么时候我把她们关在我的世界外?也许是围在一起谈天论地时无人聆听我的声音,也许是占座位时忽视我的邀请,也许是备考时为打击我而恶语恶评,也许是我在堕落时在旁边格外安静。
在一次一次忍耐,一次一次失望后,我渐渐意识到我们不是朋友,我在心里下定决心讨厌她们。但维持了两年的困扰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缓解的,每每听到她们的冷嘲热讽我都将委屈藏在心底,表现得云淡风轻,可我终究是个失败品,压根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于是我把自己封锁起来,但在窗边留了一道罅隙,等待阳光能主动挤进灰暗的空气。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渴望入侵,时间却告诉我不切实际。
我终是不忍心将自己封闭,没有人拯救我那就自己拯救自己。上帝关上了我的门,但却舍不得带上我的窗,我也舍不得锁上,于是我学会光合作用,体内的负面情绪最后为我所用。
我悄悄放任自己,爬出舍不得上锁的窗。笨拙的我四处寻找惊喜,有时能在广玉兰下找到孟夏的痕迹,有时能在溪水潺潺时留意到鲤鱼的嬉戏,有时还能在运动会发酵运动的热情。
我悄悄改变自己,在小组讨论时接下无人倾听的话语,在看到自暴自弃的同学时加油打气,在可以展示自己的舞台认真努力。整整两个月的自我拯救,渐渐有了起色,我才意识到我没有她们也可以很精彩,我不再纠结,我打算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友情。
荣幸至极,曾经我倾听过的同学现在与我成为知己,我也有了推心置腹的闺蜜,我和她的故事似是在热带雨林,生长期虽短结果却繁多美丽。
华灯初上,我们约定谁也不放弃谁,她跌入谷底,我抛藤条;我自我怀疑,她加油打气。我说:“上帝关上了我的门,却舍不得锁上我的窗。”她说:“就算他锁上了,我也会凿开屋顶,屋顶可比门窗大得多。”
我和她也偶尔列举自身的毛病,例如社恐、焦虑、拖延症。但更多的是互相夸奖寻找为数不多的优点,就像认真、敏锐、机灵。
月白风清,我们在三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交换了彼此的理想,她想当位教师,我想陷入文字。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都抱有希望。
现在的我虽然仍被她们针对着,但我早已免疫了,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不管是那条河还是那个人都早已不同。
我或许是上帝的失败品,但正因如此,我会活得格外精彩,即使我遍体鳞伤,也不会自毁前程把锁铐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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