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夏至,微微烦躁浮上心头,不知是压力太大,还是心情的问题。
徐徐清风扑面,夜空月色溶溶,透过竹窗斜置窗前。一排排绿竹拼接在一起形成的床板,我躺在上面翻来覆去,吱吱呀呀的声音融入黑夜,无迹可寻。
我终是忍不住突如其来的燥意,便从旁拿了件披风搭在身上。入睡时,我琢磨,今夜应不再是无眠之夜,谁知突然醒了,再无睡意。往日我醒之时,天色已大亮,今夜却着实黑,看来距黎明还早。
望着空洞的黑夜发呆几秒,眼前浮现的皆是往日回忆,现在都不在了,不提也罢。?我?蹑手蹑脚推开门,似乎以前习惯了这样,但你是否忘了,现在没有别人,不用担忧会吵到谁。
我轻车熟路的沿着羊肠小道到了星星子门前,果不其然,那盏小桔灯还亮着,我从窗户的缝隙中看到了那暖色的光芒。我突然起了坏心思,想要吓吓星星子。
我用力推开门,想要它发出吱呀呀的声音,恰巧来了一阵风,那块流苏似的小窗帘也被吹起,有了那种氛围。两足轻轻踏进屋内,我走的很轻,怕星星子发现我。心想着她若在床上,那我就突然露个头,我奸邪一笑。
我奋力往床上一扑,没有想象中的温热,扑了个空,有些疼痛。奇怪的是,床上空无一人。我起身想要寻找她在哪里,突然看到一个身穿斗篷的人,在黑夜中我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你,你,别过来。”我有些害怕的说道。
“我偏要过来你能怎样?”这人浑身透露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一股压迫感袭来。
她上前走了几步,我随手抓起床上的抱枕,指着她,我说了,你别动!我这要搞恶作剧的突然棋逢对手,内心的恐惧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树叶的沙沙声又开始作响,门窗也跟着协奏。
趁她发愣间,我眼疾手快的扒下了她的帽子。我就知道是星星子准没错。
星星子打开了室内的灯,抿了抿嘴:“一点都不好玩。”
“我曾经在阁楼上见过你这件黑色披风,就你,还想吓我。”我说完给她翻了个白眼。
“你怕不是忘了上次……”
“停!停!停!那次不算,拿往事唬我算什么。”
“说吧,都子时了,来找我做什么?”
“我睡不着。”我撑着下巴坐在床边看着她。
“做噩梦了?”说完还不忘嘲笑我。
“没有。就是很烦躁,我知道你没睡,就来找你咯。”
“你觉得噩梦能吓到我?”我无奈的撇撇嘴,和星星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星星子倚在墙边,我俩盯着那亮通通的桔子灯谁都没有说话。
“星星子!”
她被我这一吼,打了个机灵,差点倒了。
“雪雪子,你干什么!那么大声音,我又不是听不见。”她略微惊呆的看着我。
“我饿了。我要吃饭……”我委屈巴巴的摇着她的手臂。
她僵硬的一动不动,仿佛瞬间被石化。“什么!”
“真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饿了呢?大晚上你怎么能饿呢?你怎么能告诉我呢?我这好心肠的人怎么能听到呢?”她欲哭为泪,“这不公平!”
她走向厨房,拿起我前日从云儿那给她送来的汤圆,打开火温热水。
她在那盯着我,我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开始叫她,“星星子——星星子——星星子——星星子——”
“叫魂啊。我不是在这吗。”
水咕嘟咕嘟的开了,她娴熟的将汤圆丢进滚水中,用木勺搅了搅。这个勺子修了很大的福分,成了我的专属用勺。因为我经常来这里蹭吃蹭喝,星星子就把这勺子专门留给我用了。
曾听一姑娘言:“厨房玻璃上的水在黄昏时蒸发开了,每一个泡泡都是日落。”若是圆了那场梦便好了。
“雪雪子,吃吧。”她叉着腰,一副等着我夸赞她的模样。
我舀了一个圆滚滚的汤圆,有些烫,于是我用手扇了扇,送到了星星子嘴边。
“第一个给你吃哦。”
她推走了我的勺子,“我晚上不吃东西,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我似乎对一些事情很执着,只要别人不答应决不罢休。
“星星子,不乖哦。你不吃?知道结果吗?”
她一看到我露出了邪恶的微笑,便知道我下一句要说什么。
“我是真怕你了,不用你喂,我自己吃。”
我开心的笑了笑。
填饱肚子,我知道星星子困了,也就不逗她了。
拉着她走到床边,仿佛我这是我家,我才是这的主人。
“好啦,睡吧,晚安,好梦。”
她折腾一天是真的累了,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就睡着了。
黎明时我又醒了一次,给星星子拉了拉她踢开的被子。
一夜好眠。
“雪雪子,你应该感谢我的宽宏大量。”
“呦吼,就因为你给我吃了碗汤圆?”
她全程黑脸。“你昨晚踹了我一脚。心里没点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样啊,那我以后天天来。”
星星子追着要打我,偌大的南鸢城,也够我二人追逐打闹了。
如约而至的不仅有夏天,还有星星子那如风一般的陪伴,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不过,她的温暖就像昨夜那天时地利般的风一样,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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